大河报·豫视频记者 韩景玮 文图
年近九旬的齐学文老先生，最近迎来了他戏曲事业的“第二春”。
在抖音直播间里，这位唱了一辈子曲剧的老先生带领全家演出，吸引了近400万网友关注，获得无数支持、打赏。“后疫情时代”里，抖音直播的收入不仅支撑了他们全家的生活，还让他们有余力为更多民间戏曲演员提供了演出机会。
年近九旬戏曲演员在抖音找到“事业第二春”
河南曲剧又称河南曲子戏、高台曲等等，由河南的高跷曲子、高台曲子发展而来，是河南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
88岁的齐学文从十几岁就曾在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茨芭镇齐村的曲剧团当演员。初中毕业后，他当过教师、会计，最后还是抱着对曲剧的热爱，重新做回曲剧演员，跟随村里的曲剧团到各地演出。后来，他和曲剧演员范素英结婚，生下了儿子齐选杰。
齐选杰生在剧团里，受父母和剧团演员们的熏陶，他3岁登台暖场，6岁就能独立演出。七八岁上学了才离开剧团。稍稍长大后，齐选杰没有继续做曲剧演员，而是选择去南阳艺术学校学习了声乐。
“戏曲处在一个很尴尬的阶段，传统戏曲是国家的瑰宝，是国粹，但年轻人接触得少，也不喜欢听”。齐选杰当年的选择，也成了很多年轻演员现在的选择：“很多戏曲演员都改行不唱了。民间团体现在能排上主角的演员差不多都在四五十岁，再年轻就没有人了”。
观众的流失让戏曲民间艺人的生存艰难，民间剧团的演员每天演三场，每场两个多小时的戏，才能挣150或200元，演出机会也不是天天有。年轻的齐选杰没有像父亲一样，为了曲剧放弃更好的工作。凭着优秀的声乐水平，他先后登上了央视《向幸福出发》和浙江卫视《中国梦想秀》的舞台，此后又在福建一家传媒公司担任导演。
2019年9月，齐学文意外摔伤。为照顾父亲，齐选杰放弃了在福建的工作，回到村里照顾父母。几个月后，新冠肺炎疫情突然爆发。疫情防控期间，村里的路封了，全家人整天大眼瞪小眼，哪里都去不了。
（齐选杰一家）
齐选杰看到家里的孩子们玩抖音，觉得可以尝试着用抖音录制一些父母唱戏的短视频发到抖音上，哄父母开心，也可以跟网友们分享传统戏曲。没想到，短短几天内就吸引了十几万网友关注。齐选杰又开始尝试通过自编剧情结合戏曲唱段制作的短视频，吸引更多年轻人的关注。
“现在很多大剧院、京剧名场的演出票都卖不出去，郭德纲老师的麒麟剧社却一票难求，为什么？他们把戏曲和相声等年轻人感兴趣的元素融合在一起，戏曲就有了新的生命。”齐选杰觉得，戏曲观众的老龄化和节目内容有关。
（齐选杰一家拍摄的戏曲短视频）
“麦田乡音”的抖音粉丝多数是40到70岁对戏曲感兴趣的人，但也有一部分年轻人此前没看过曲剧，通过短视频里家庭的氛围喜欢上齐选杰一家人，也顺便喜欢上了曲剧。
“我们家的年轻粉丝比其他戏曲账号多一些，因为我们家有两个女儿，年轻人看到同龄人在表演、拍视频，感觉很好，就会去关注。如果有更多年轻人参与到戏曲演出里，我相信年轻的粉丝也会越来越多”。齐选杰说，“每次我们村办庙会，台下听戏的清一色全是老头老太太，没有年轻人。我觉得挺惋惜”。
靠直播为传统戏曲找到出路
在抖音积累了几十万粉丝后，在粉丝们的支持下，齐选杰一家又在抖音开启了戏曲直播。
齐选杰全家八口人都会唱曲剧，刚开始直播时是只是自拉自唱，随着支持的网友不断增加，直播间的背景、服装、演唱都逐渐丰富起来，邀请了伴奏的琴师，后来要唱整出戏，又吸纳了部分民间艺人参与。直播间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剧团，演员多时，在直播间表演的有十四五人。
（齐选杰家人在抖音直播唱戏）
直播带来的收入维系着这个小小的剧团。网友们看戏时的打赏加上直播带货的收入，每月几万元，齐选杰支付了搭戏演员们的工资后，还可以维系一家人的生活。
直播唱戏时，齐选杰家的院子外常常会围上不少粉丝，多时有几百人。一些粉丝还和齐选杰一家成了朋友，从全国各地来到河南观看演出，有的还会在齐选杰家里住上几天，直播时帮忙搬东西、布置舞台。
现在，齐选杰不仅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通过直播演出戏曲，还带动许多年轻民间戏曲艺人通过抖音直播戏曲。
直播的一年多里，几十个年轻人在抖音上找到齐选杰，希望跟他学习唱戏。齐选杰对此有过担忧，民间剧团的艺人演出场次少、价格低，生存问题很大。很多戏校里出来的年轻人，走向社会时发现赚不到钱，学了戏也还是去工厂打工了。
但他也觉得，戏曲传承不能没有年轻人的参与。他挑选了三四个唱功不错的年轻戏曲演员作为徒弟，手把手教他们做戏曲直播，亲自在现场看着他们拍摄短视频，帮助他们为内容质量把关。
“我爸妈虽然老了，但他们肚子里的戏特别多，年轻时会的戏多，随便说一说写一写，我们就有戏唱。现在我带的这几个苗子都唱得挺好的，但是会的戏比较单一。我希望通过我带一带，可以把他们带起来”。齐选杰说。
齐选杰还有个“挺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通过抖音带动当地乡村的旅游：“现在国家在提倡搞文旅农村旅游，我们这边也一直在发展。但是这两年疫情对旅游影响很大，希望以后疫情过去了，可以在村里搞个舞台，网友们从抖音知道了我们这里，可以来旅旅游、听听戏、唱唱戏”。 #九旬爷爷带00后孙女唱戏走红#
